跪着赚钱,站着生活。行不行?
(一)
一直以来的信念和追求,就是站着把钱赚了。
我猜不少人年轻时有过这样的想法:希望以后能把爱好/理想与工作相结合,快乐地工作,幸福地生活。我从小就这么想,而且一直都这么想,更愣头青的是,我还坚持这么做了。
(二)
晚上厕所刷视频号时,经常刷到两个人。
罗翔,其言其行,是真圣人。
王朔,举手投足,是真流氓。
大部分人居于两者之间吗?不是。是两者兼而有之:明明一个流氓,但总想披上圣人的外衣。当然,这不是流氓的问题,是流氓所接受的教育和社会观念的问题。
我从小便深受其荼毒,典型的很。我的家乡离孔夫子很近,山区又闭塞,所以养育出的儿女是辜鸿铭口中「温良」的典型。这种性格好的一方面是敦实、温良;坏的一面就是「披圣衣」。这件衣服明明不保暖,但是你必须得穿。(多说一句,其实君子的准确说法是「伪君子」,两者是一个意思,我们通常说的伪君子(比如岳不群)其实是小人。「君子」的本质就有「伪」的一面。)
后来,我反思成年后的十年足迹,咽了很多无奈,做了很多妥协,锋芒略露又不敢肆意妄为,说白了就是在半蹲着。为的就是争取有一天能站起来,绝不求声名显赫、腰缠万贯,只想作为一个正常人正常一点生活(想不做什么时可以不做什么)。
这样讲,很多人或许会犯嘀咕。什么叫「作为一个正常人正常一点生活」,什么叫「想不做什么时可以不做什么」。物理上看,我们可以自由行动,其实大家生活在一个充满粘稠物的大锅中,这个社会大锅中的黏稠物由习俗和文化构成,让人走起来举步维艰。但吊诡的是,你是可以走的,就让很多人误以为,我是自由的。
是啊,很自由的。我们是自由地主动地选择结婚的,我们是自由地主动地随份子的,我们是自由地主动地接受一份工作的,我们是自由地主动地跟傻逼合作还要时不时夸对方一句的。
生活就是这样自由的。
(三)
(与从事心理学的Z博士的对话)
啰啰嗦嗦半天,其实就是想啰嗦一下。
那就言归正传吧。跪还是站,这是个问题。由于很自由地假装拥有了自由,我们往往会分不清到底是跪着还是站着。
最怕,明明跪着,以为自己站着。(有的谎言不愿意戳破)
又想,如果跪着,以为自己站着。(要是能骗自己该多好)
我发现凡是喝过墨水的人,是不好跪的,不愿跪也不擅跪,并且,墨水喝的越多,越不容易跪。(正是这个原因,来我这应聘的博士,我都很遗憾地拒绝了)
不过,社会规则总是有办法。我们说「不愿跪不擅跪」其实是面对那些直接看起来无价值、需要牺牲个人喜好或者丧失个人尊严的工作,但有些工作可以通过「包装」变个戏法,让你以「站」为「跪」。
假如有一天真的以理想为事业了,却发现一开始以为的站着把钱赚了,其实是跪着却没赚到多少钱。而且,你发现跪就跪吧,还跪得黏黏糊糊一点也不嘎嘣脆,怎么办?(举个例子,如果你的理想是写出优秀的哲学论文,你更愿意发表在都是同行好友的朋友圈还是SSCI/A&HCI/CSSCI期刊上?你更愿意发表在阅读量10w+的公众号上还是十年也没有300个下载和5个引用的期刊上?为什么是后者而不是前者?为什么第一次拿到科研项目时会兴奋不已?这套游戏规则下的规训又是何时以及如何确立起来的?我们又是如何“自由地主动地”去做研究、去发表、去申请项目的?)
认知这种东西,往往不可逆,一旦当你发现了这一点,就很难再欺骗自己。
于我而言,既然还是跪着,就别难为理想了。
所以,跪的嘎嘣脆,行不行?论文发表在朋友圈,行不行?作为一个正常人正常一点站着生活,行不行?
(四)
你说躺平不腰疼吗?
所以时常起来走走。
我知道有读者关注我是想听些干货,前两次胡言怪语,容我发发矫情,下次讲点干净利落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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像做产品一样做公司前,先像剖析产品一样剖析自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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如无必要,勿增会议。